牧行千里 探知神州 云南-西藏游記(上集)
出維西縣城,逆瀾滄江而上,車隊前往葉枝鎮(zhèn)的同樂村。
路經(jīng)維西公路檢測站、啊喃多橋,隔江的對岸散落著村寨,到了早上開伙的時間,村寨里煙霧四下燃起,青煙裊裊而上,籠罩在山野,彌漫了瀾滄江兩岸。
順邊走的牛群突然向路中央移動,擋住了車隊的去路,領(lǐng)隊見車隊被堵,索性就讓先過去的車輛靠邊休息,以等待后邊的車輛。
我正饒有興致的看河長公示牌及后面這座并不知道名字的橋,就聽身后有“啪嗒啪嗒”輕快的腳步聲傳來,回頭一看,是群身著校服的孩子們。追著車跑?并不是,他們是在推車,接送他們上下學的車子壞到半路上了。
他們都是維西傈僳族自治縣白濟訊中心完小的學生,家離學校有十幾公里遠。住得相近的同學,各家里就伙同出資雇一輛車一個司機,接他們上下學。
其實在遇見他們之前,我就在橋頭見到過幾輛塞滿了學生的小面包車,透著玻璃往車內(nèi)看,好多張小臉擠在一起。
如果現(xiàn)在還搬出“超員”一類的說法,這無疑是對他們的苛責,相較于不能上學,這樣的做法我想大多數(shù)人都會理解,同時也很無奈。
同行的伙伴們上前與他們逗樂、聊天,面對鏡頭他們羞澀的躲著,不去直面。只有一個孩子稍顯外向,一點也不緊張膽怯,那場景像極了專訪。
同樂村地處遙遠又偏僻的大山中,偏離國道、省道、縣道,進入村子只有一條村道,蜿蜒十幾公里。這唯一的入村之路現(xiàn)在正在施工,已進入收尾階段,完工后會極大的方便鄉(xiāng)親們出行。
村口遇到傈僳族人。
車隊在村口停了下來,縮身伸頭往外一看,同樂村赫然在目,的確氣勢不凡,奇哉怪絕。一大片木楞房就聚集在朝南向陽的山坡上,遠觀只見房屋層層疊加,錯落有致。
此前來過的伙伴說,到了秋冬季節(jié),整個村子的屋頂有時會蓋著一層霜,白茫茫的一片。其上方是蔥郁的樹林,下方山谷間有一條溪流,被稱為同樂河。
從村口停車的位置出發(fā),再過一個大的U型彎就進到了村子里。著節(jié)日盛裝的村民們早已集結(jié)起來,準備用他們的傳統(tǒng)民族歌舞歡迎遠方來的客人。
男人們在進村方向的右側(cè),他們頭戴氈帽,氈帽用羊毛制成,帽子上的草編圓狀物體層層結(jié)繞,象征著代代相傳;聽說此前村長的兒子佩戴的是由玉石制作的;乳白色的棉麻長衫質(zhì)地厚實,腰間胸前別有彩色裝飾物。
女士們在左側(cè),服飾顏色也更加鮮艷;如果是年輕的未婚姑娘,胸前還配有布草編織物,傈僳語叫“花臘表”(音譯),它的意義更重大些,女孩子如果將自己編織的的“花臘表”戴在了某一位男孩子身上,就是表示愿意跟這位男孩子談戀愛了。
見車隊集結(jié)完畢,鄉(xiāng)親們開始展開歌喉起舞。舞蹈名叫“阿尺木刮”,意為“山羊的歌舞或?qū)W山羊叫的歌調(diào)”,是一種群眾自娛性舞蹈,2006年入選了首批國家級非物質(zhì)文化遺產(chǎn)名錄。
它不用樂器,自始至終踏歌起舞,樂歌以領(lǐng)唱和伴唱合成,每一樂曲開頭,都有一個無唱詞的起音,這個音顫抖悠揚,宛若曠野里的悠悠長鳴。
傈僳族老人背著小孩子。
傈僳人認為“無酒不成禮”,酒是他們宴賓待客必不少的飲料。說著,兩位傈僳族姑娘就雙手平端酒碗走了過來,“依拉學”是“一起干”的意思,酒汁微濁,呈乳白色,醇香微甜,盛情難卻,一飲而盡。
這水酒是一種發(fā)酵酒,要先將玉米、高粱蕎麥面等原料搗碎、蒸熟,晾涼后拌上藥酒,然后裝上大罐中,另其自然發(fā)酵。
近距離觀察木楞房,通體由木頭建成,不上漆,不用鐵釘,用木料來相互嵌入牽制,屋頂上厚實的木板用石頭壓著以固定。
歌舞作罷,熱心的鄉(xiāng)親邀請我們到她家中一坐。沿著一條不寬的小道向上走,木楞方分落兩旁,家家戶戶獨立成院。走到高處,扭頭回望,可以臨視山谷和規(guī)整成塊的田野,田野里還有人在耕作。
每天能眺望自己的一分耕耘地,定是件賞心樂事。這樣的生活可靠而穩(wěn)定,和諧而有安全感,也許這樣的安寧和太平就是他們的財富,他們就有了知足常樂。
他們家的老宅子與新屋連在一起,她說她丈夫在新房子里睡覺,便讓我們到老寨子中,我們說笑道“傈僳族的男人好福氣啊”。老宅與新屋之間有道夾縫,我感覺微胖的人肯定需要側(cè)身才能通過,老宅的門檻足有一膝高,需要用力抬跨進去。
屋內(nèi)四周陳列著一些電器;中央是個爐火,三邊圍著小板凳高的長凳,旁邊有一床被,說有時還會在這里休息;門拌被磨得出了油,沒有了陳年舊垢,顯得嘎新。
鄉(xiāng)親再次搬出了酒壺,用玉米骨頭當壺塞,我是熬不住那酒的,便退席逃掉。
羊皮制成的外套。
抓蛐蛐、掏鳥蛋、逮蛤蟆摸魚,相比玩具車顯然更有趣味。
村口小賣店集結(jié)準備離開,往貨架上大眼一看就是“偽紅牛”,老板兒子在和我們同行的伙伴討論畫書。簡單和老板攀談兩句,他說他村口小賣店是剛蓋的,底層為磚混結(jié)構(gòu),村里正協(xié)商要拆掉,同樂村要堅持全部木楞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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